□徐 晟

　　“八月梨子九月楂，十月板栗笑哈哈。”这几天，街上到处都是卖板栗的。朋友圈里，也不时有人晒出上山捡板栗的成果。望着那些新鲜饱满的板栗，肚子里的馋虫，已经蠢蠢欲动。

　　板栗，俗称栗子，又名大栗、毛栗、风栗等。“栗在东门之外，不在园圃之间，则行道树也。”我国是板栗的原产地，《诗经》中这段文字，表明我国栽种板栗，至少有两千五百年的历史。

　　《本草纲目》记载：“栗，治肾虚，腰腿无力，能通肾益气。”板栗营养丰富，富含蛋白质、碳水化合物、脂肪、钙、磷、铁、锌、多种维生素等营养成分，具有延年益寿、健脾养胃、止血消肿等功效，因此被誉为“干果之王”。

　　“栗香市前火，菊影故园霜。”历代文人雅士，对板栗赞赏有加。“入村樵径引，尝果栗皱开。”杜甫诗中，板栗是乡下待客佳果；“紫灿山梨红皱枣，总输易栗十分甜”，范成大对河北易县的板栗情有独钟，说易县板栗比山梨红枣还甜；“近从常熟尝新栗，黄玉穰分紫壳开。”元代文人张雨，则对常熟的板栗大加赞赏；“桂花开乍，见满室栗蓬，谗眼先诧。争说新穰试嚼，味含龙麝。”清人叶申萝笔下的“桂花栗”，隔着纸都能闻到香味儿。

　　但板栗并不是文人雅士的专宠，贩夫走卒、平民百姓，兜里也常揣几枚板栗。累了饿了、歇息的时候，“嘎嘣”一下，咬碎一枚板栗，嚼得满嘴甜香，疲劳消除一半。

　　板栗生食味甘，蒸煮粉糯，可当风味零食，可做美味菜肴。

　　“堆盘栗子炒深黄，客到长谈索酒尝。寒火三更灯半灺，门前高喊灌香糖。”“灌香糖”即糖炒板栗，寒冷的冬夜，最美不过糖炒栗。一声吆喝，几条巷子都能闻到香味，谁能抵挡这滚烫的诱惑？

　　糖炒板栗的做法，史书上早有记载：“用砂置铁釜中，加以饴糖置火上炒热，投栗其中滚翻炒炙，熟后栗壳呈红褐色，去壳后果实松、软、香、甜，为小吃珍品。”炒熟的栗子，壳上露出一个可爱的小口，像小姑娘微笑的小嘴。剥开栗壳，一股香气肆无忌惮地从温热的果仁里窜出，直入鼻腔，让你忍不住就想尝尝。

　　但对我而言，小时候在山上吃的烤板栗似乎更香。秋后的山上，草丛里总能找到一些散落的板栗。小伙伴们寻一处空地，生一堆柴火，将捡到的板栗投入火堆。一会儿工夫，火堆里噼啪作响，一个个烤熟的板栗炸开壳从火堆里蹦了出来。我们竞相争抢，抢到了，烫得在手里倒来倒去，口中连连吹气，不等板栗变冷，就迫不及待地剥开壳抛入嘴中，边吃边说：“好香！”

　　深秋烤板栗，是儿时的一件乐事。

　　板栗做菜，最有名的是“板栗烧童鸡”。鸡切块，板栗去皮壳，佐以葱、姜、酱油，加水淹没鸡块，鸡块熟后，下绵白糖，小火焖二十分钟即得。鸡须当年小公鸡，栗要完整不碎。板栗烧童鸡，鸡肉酥嫩，板栗甜糯，鲜香醇厚，是妻的最爱。

　　“板栗啰，新鲜的板栗！”听着街上卖板栗的吆喝声，妻忍不住奔下楼，我仿佛已嗅到了板栗的香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