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7版:文艺副刊

文学最美的表达是童真

2024年08月13日

  ◎艺苑散墨

  □谭国伦

  

  有人说,文字最美的表达是童真。读宁雨的散文,就感觉像是有个可爱的孩子,在雨里奔跑,感受着自然的滋润。

  宁雨说:“像尊敬土地和时令的农民一样,我要为一颗萌动的种子选择合适的温度、肥力和播种的土地、播种的深度;为那些伸枝展叶的庄稼追肥、培土、拿虫,打掉疯枝,疏掉过于稠密的幼果……因此,我愿意始终保持少年的意气。”(见《八月黍成》自序)

  宁雨这样说,也是这样去探索她的文学创作。

  童年是一个人最深刻的记忆,最难以忘怀的人生起点。在《八月黍成》中,宁雨没有用一个文化人的视觉去看“黍子”是如何播种、生长和成熟的,而是像一个谦虚的小学生一样,走遍泥河湾的塬塬洼洼、沟沟梁梁,真心实意地寻访一位位老农,和他们交流,然后像儿童搭积木一样,把黍子的历史和泥河湾文化巧妙地结合在一起,成就了一部佳作。

  即便自己已经五十多岁了,宁雨还是以馋嘴的“小女孩”的角度,带着读者去看她童年的蘑菇、老刺槐和碌碡,带读者去品尝她童年的美食春不老、白露蚂蚱、芽菜、韭花,享尽人生“三味”。

  读宁雨的散文,感觉她就像一个不会撒谎的孩子,一是一,二是二,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,从来不拐弯抹角,并且认真执着。

  从村庄里走出来的孩子,始终没有忘记本真。她善于赞美劳动者,对他们有着一种天生的亲近感。她和他们在一起无拘无束,总能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情感。《小街叙事》中的饸饹馆、修车摊、针线铺等,她都用欣赏赞美的笔触去表达:“女人的手细长、灵活、剪子、尺子、顶针、机器、熨斗以及各种型号的手针,都是她的士兵、她的武器,不,是她那双手的延伸,是她身体的一部分,因为任何身外的东西,都难以让人脑调遣得如此出神入化。”

  在宁雨笔下,所有的物体都是有故事的,都有它们独特的情感和生命。“阳光从我家窗上温柔地照过来,小黄子们碧叶田田,开出极为灿烂的明黄花朵,成为一叶兰叶底一景。俨然,这里已是小黄子们自己的家,与一叶兰无关。至少,大家共有家园,吃的,喝的,阳光,空气,土壤,谁愿意用多少用多少,各取所需,甚或各抢所需罢了。”(见《微观草》)

  试想,我们哪个人小时候没有和猫狗对过话?没有和植物亲吻过?没有把家中的物件当成自己的小伙伴?

  作家有童年情结,那么她的文本必然是亲切自然的,如同大自然中的行云流水,没有做作,没有故弄玄虚。

  宁雨的散文,几乎满足了我这个大儿童的阅读思维,我把她的一些散文带给我十多岁的外甥们阅读,个个读得津津有味。他们说,那个时候的童年怎么比现在的童年还有趣味呢?

  在《敦煌草木》中,宁雨这样写道:“此时,飞机正如魔法师一样拨弄着地球的画轴:起初,画面是浓得化不开的碧绿,接着是愈来愈疏朗的苍绿,由苍绿而土绿,由土绿而土黄,而黑黄,而沙白。画师笔酣墨饱地画完燕山之后,再向北向西,情绪一沉,转而惜绿如金,终至连点染都省了。”儿童般的思维,天马行空,美好又灿烂。

  “远处传来梆子声,有节奏地,在这个独特的整个村庄都覆着大雪的早晨,那梆梆梆的声音,传递得格外通远。我曾兴冲冲把这个重大发现讲给姥姥,姥姥摇着头说那根本不可能,梆子不是怪物,是‘死物’。她还说我的鼻子是狗鼻子,狗鼻子灵,就算卖豆腐的不敲梆子,也照样闻到豆腐香……现在,我使劲儿唆着自己的‘狗鼻子’,却不灵了。”(见《一切安好如常》)这样的儿童视角,这样的儿童感触,从中又读出姥姥的慈祥。

  宁雨的散文通过对童年的回忆,倡导回归自然,顺应儿童心性并适当引导,既有知识性又有趣味性,体现文化厚重。

2024-08-13 1 1 石家庄日报 content_175346.html 1 文学最美的表达是童真 /enpproperty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