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四季如歌

　　□耿艳菊

　　厨房的窗外护栏上有三个白塑料泡沫花盆一直闲着，今年突然想种点什么，于是我网购了桃红花种和荆芥菜种。翻土，浇水，塑料膜盖好，认真做好每一步。

　　几天后，三个花盆里的小苗苗都出来了。桃红有十来棵，长出了两片圆圆的叶子，笨笨的，很可爱。荆芥很多，调皮地挤在一起。听人说，越挤越好，长得快。我心急，孩子一样，隔一会就跑去看看。一段时间过去，它们好像没怎么长，每天在我眼里总是老样子。

　　前几天一直下雨，窗户打开了关不上，怕潲雨，拿了一块防雨的板子遮上了。今早雨停天晴，我把板子拿开，桃红竟有十几厘米高了，荆芥密密麻麻挤得看不到土了，茎叶已经超出了花盆。

　　眼前青青峥嵘的叶子让我想起一个词语：绚烂。

　　生如夏花之绚烂，花的绚烂是一种静的状态，而叶子悄无声息地长大的过程，才是真正的绚烂。“连雨不知春去，一晴方觉夏深。”我们才会在久雨之后觉得夏日的阳光格外明亮，周围的草木一下子格外繁茂。“夏深”除了有季节上的一层意思外，还是草木深深，那是植物们的青春年华。

　　每年夏天都会有相同的感受。记得去年小区后门的一块空地上，有人种上了玉米。刚开始，每每见到的总是玉米瘦弱的小苗，永远长不大的样子。几场雨后，再经过，看到玉米像突然间长大了似的，叶子青青的，直让人惊叹那旺盛的生命力。

　　还有小区主干道两旁的银杏树，它们的叶子像忽然间爬满了枝丫。某一天早上我出门上班，刚转到主道上，抬头望去，银杏树的叶子真密实，这边树上的叶子搭着另一边树上的叶子，一溜儿翠绿色的天空，既凉爽又美丽，旁边灰色的楼群也跟着有了几分明媚的色彩。

　　银杏树青翠欲滴的时候，也是小区一年里最热闹的时候。银杏树下常坐着一群老人，他们聊天、喝茶、听戏，悠闲惬意。点点阳光，青青绿叶，柔柔白发，那么静好安宁，年老也并没有想象中的暮气。

　　盛夏草木葱茏，心情也会跟着明快轻盈。

　　昨天看到一篇写盛夏草木的文章，作者说，夏天的迷人之处有很多，有时在路上走着走着，看到路旁盛开的花，素雅的或娇艳的，认识的或是陌生的，都能让那小段路变得美好，让自己在这季节里感受到岁时的宁谧。

　　这样的感受在夏天总是俯拾皆是。何止是花开，路边很多无名的草木也常让我感动。刚刚下班遇到一棵树，树干粗硕，枝丫斜着向上，有四五层楼高，叶片青翠宽大茂密，是天然的华盖。

　　我不知道这棵树的名字，它立在喧闹的车水马龙的街市，静谧安详。我从远处走来，仰望着一树无名的翠绿，内心宁静清凉。